九歌

九歌朗读

东皇太一

注释:遂:往。传道:传说。

吉日兮辰良,穆将愉兮上皇;

译文:吉祥的日子,良好的时光,恭恭敬敬娱乐天神东皇。

注释:上下:指天地。

抚长剑兮玉珥,璆锵鸣兮琳琅;

译文:手抚着镶玉的长剑剑柄,身上的佩玉和鸣响叮当。

注释:冥昭:指昼夜。瞢暗:昏暗不明的样子。极:穷究。

瑶席兮玉瑱,盍将把兮琼芳;

译文:精美的瑶席玉瑱压四方,摆设好祭品鲜花散芳香。

注释:冯翼:大气鼓荡流动的样子。象:本无实物存在的只可想象的形。

蕙肴蒸兮兰藉,奠桂酒兮椒浆;

译文:蕙草包祭肉兰叶做衬垫,献上桂椒酿制的美酒浆。

注释:时:通“是”,这样。

扬枹兮拊鼓,疏缓节兮安歌;

译文:举鼓槌敲得鼓声咚咚响,疏节奏缓拍节声调安详,

注释:三合:参错相合。三,通“参”。化:化生。

陈竽瑟兮浩倡;

译文:又吹竽又鼓瑟放声歌唱。

注释:圜:天体。九重:九层。

灵偃蹇兮姣服,芳菲菲兮满堂;

译文:巫女舞姿美服装更漂亮,芬芳的香气溢满大厅堂。

注释:功:事。

五音纷兮繁会,君欣欣兮乐康。

译文:宫商角徵羽五音齐合奏,衷心祝神君快乐又健康。

注释:斡:转轴。维:绳。天极:天的顶端。加:安放。

云中君

注释:八柱:古代传说有八座大山做支撑天空的柱子。当:在。

浴兰汤兮沐芳,华采衣兮若英;

译文:我沐浴兰汤满身飘香,穿上彩衣像鲜花一样。

注释:九天:指天的中央和八方。际:边界。属:连接。

灵连蜷兮既留,烂昭昭兮未央;

译文:看云神宛曲停留云端,神光灿烂气宇轩昂。

注释:隅:角落。隈:弯曲的地方。

謇将憺兮寿宫,与日月兮齐光;

译文:你安居在云间殿堂,功德广大与日月齐光。

注释:沓:会合,指天地相合。十二:指古天文学家把天划分的十二区,每区都有星宿做标记。

龙驾兮帝服,聊翱游兮周章;

译文:你驾龙车穿五彩衣裳,翱翔空中游览四方。

灵皇皇兮既降,猋远举兮云中;

译文:神光闪闪你从天而降,又疾速高飞重返天上。

注释:蒙汜:古代神话中太阳在晚上停住的地方。

览冀洲兮有余,横四海兮焉穷;

译文:高瞻远瞩超越九州,恩被四海功德无量。

注释:明:天亮。晦:夜晚。

思夫君兮太息,极劳心兮忡忡;

译文:思念神君长长叹息,忧心忡忡黯然神伤。

注释:夜光:月亮。德,德行,一说通“得”,得以。

湘君

注释:顾菟:菟,即“兔”,“顾菟”是月中的兔名,闻一多认为即蟾蜍。

君不行兮夷犹,蹇谁留兮中洲;

译文:你犹豫不决迟迟不来,为谁停留在水中沙洲?

注释:女岐:或作“女歧”,神话中的神女,没有丈夫而生了九歌孩子。合,匹配。取:得,生。

美要眇兮宜修,沛吾乘兮桂舟;

译文:我天生丽质又修饰打扮,急流中驾起芳香的桂舟。

注释:伯强:大厉疫鬼。惠气:和气。

令沅湘兮无波,使江水兮安流;

译文:令沅水湘水风平浪静,让长江安安静静地流。

注释:阖:关闭。

望夫君兮未来,吹参差兮谁思;

译文:盼望你啊你却不来,吹排箫啊我在思念谁?

注释:角宿,二十八宿(xiù)之一,东方青龙的第一宿,由两颗星组成,夜里出现在东方,古代传说两颗星之间为天门。曜灵:太阳。

驾飞龙兮北征,邅吾道兮洞庭;

译文:我驾起龙舟向北航行,掉转船头抵达洞庭。

注释:任:胜任。汩:治理。鸿:通“洪”,洪水。师:众人。尚:推举。

薜荔柏兮蕙绸,荪桡兮兰旌;

译文:用薜荔做帘蕙草做帐,拿香荪饰桨香兰饰旌。

注释:佥:皆。课:考察。行:用。

望涔阳兮极浦,横大江兮扬灵;

译文:极目骋怀遥望涔阳,扬起风帆横渡大江。

注释:鸱龟曳衔:高亨(hēng)先生认为大概是古代神话,鲧治水的时候,有鸱龟引路,去偷息壤,鲧就听从他们。鸱,一种鸷(zhì)鸟,猫头鹰之类。曳,牵引。衔,马口铁。

扬灵兮未极,女婵媛兮为余太息;

译文:一路飞舟不见你的踪影,侍女啊也为我叹息悲伤。

注释:顺欲:符合要求。帝:帝舜。刑:诛罚。

横流涕兮潺湲,隐思君兮陫侧;

译文:热泪纵横不住流淌,思念你啊痛断肝肠。

注释:遏:禁闭。羽山:神话中的山名。施:通“弛”,释放。

桂棹兮兰枻,斵冰兮积雪;

译文:荡起双桨把稳船舵,飞舟破浪卷起千堆雪。

注释:伯禹:即禹,禹称帝前被封为夏伯,所以又称为伯禹。愎鲧:从鲧腹中生出来。

采薜荔兮水中,搴芙蓉兮木末;

译文:薜荔长在陆上啊偏要水中采,荷花开在水中啊却上树梢折。

注释:纂:继续。就:跟从。绪:事业。考:父亲。

心不同兮媒劳,恩不甚兮轻绝;

译文:二人不同心媒人也徒劳,恩爱不深厚轻易抛弃我。

石濑兮浅浅,飞龙兮翩翩;

译文:石滩上的水啊浅又浅,龙舟轻又快啊飞向前。

注释:窴:通“填”。

交不忠兮怨长,期不信兮告余以不闲;

译文:相爱不忠诚招人长怨恨,约会不守信却说没空闲。

注释:方:分。九则:指九州岛,一说分土田为九等。坟:划分。

朝骋骛兮江皋,夕弭节兮北渚;

译文:早晨在江边急速奔走,傍晚泊舟在北洲停留。

注释:应龙:有翅膀的龙,传说大禹治水时,有应龙用尾巴划地,禹就依此挖通江河,导水入海。厉:通“历”。

鸟次兮屋上,水周兮堂下;

译文:孤独的鸟儿在屋上栖息,弯弯的江水在堂前缓流。

捐余玦兮江中,遗余佩兮醴浦;

译文:把玉块抛向滚滚江流。把玉佩丢在澧水之滨。

注释:康回冯怒:康回即共工,神话传说中的人物。冯怒,大怒。冯,通“凭”,满。墬:古“地”字。

采芳洲兮杜若,将以遗兮下女;

译文:在芳洲上采摘杜若,赠给下女聊表寸心。

注释:九州:传说禹治水后把天下分为九州。错:通“措”。洿:深,一说挖掘。

时不可兮再得,聊逍遥兮容与。

译文:时光匆匆不会再来,放宽心怀静候佳音。

湘夫人

帝子降兮北渚,目眇眇兮愁予;

译文:夫人降临在江北小洲,我望眼欲穿心中哀愁。

注释:椭:狭而长。顺:与椭同义。衍:余。

袅袅兮秋风,洞庭波兮木叶下;

译文:秋风袅袅万木飘落叶,波涌浪翻千里洞庭秋。

注释:悬圃:古代神话中的地名,在昆仑山顶和天相通的地方。其尻安在:问的是昆仑山上的悬圃,它的麓尾在哪里。尻,尾。

登白薠兮骋望,与佳期兮夕张;

译文:登上白薠岗举目远望,与佳人约会相见黄昏后。

注释:增城:神话中的地名,在昆仑山上。九重:九层。

鸟何萃兮苹中,罾何为兮木上?(苹通:蘋)

译文:鸟儿为啥聚集水草里,鱼网为啥挂在树枝头?

注释:四方之门:昆仑山四面的门。从:出入。

沅有茝兮醴有兰,思公子兮未敢言;

译文:沅水有白芷,澧水有香兰,心中思念你,口中未敢言。

注释:辟启:打开。

荒忽兮远望,观流水兮潺湲;

译文:恍恍惚惚向远方张望,但见湘江北去流水潺潺。

注释:日安不到:什么地方太阳照射不到。烛龙:神话中的神。

麋何食兮庭中,蛟何为兮水裔;

译文:驼鹿为啥觅食在庭院,蛟龙为啥回游在水边?

注释:羲和:传说中替太阳驾车的神。扬:扬鞭。若华:若木的花,若木传说生长在日入的地方。

朝驰余马兮江皋,夕济兮西澨;

译文:早晨在江边跃马飞驰,傍晚渡过江到了西岸。

闻佳人兮召余,将腾驾兮偕逝;

译文:听到夫人的亲切召唤,驾起快车一同归乐园。

注释:何兽能言:王逸《章句》:“言天下何所有石木之林,林中有兽能言语者乎?”

筑室兮水中,葺之兮荷盖;

译文:宫室豪华筑在水中央,荷叶圆圆盖在屋顶上。

注释:虬(qiú):神话中的无角龙。

荪壁兮紫坛,播芳椒兮成堂;

译文:香荪饰墙紫贝铺庭院,花椒香味浓郁充满厅堂。

注释:虺(huǐ):毒蛇。倏(shū)忽:往来飘忽。

桂栋兮兰橑,辛夷楣兮药房;

译文:桂木做正梁,木兰做椽子,辛夷做门楣,白芷饰卧房。

注释:不死:长生不死。长人:指防风氏。

罔薜荔兮为帷,擗蕙櫋兮既张;

注释:靡蓱(蓱):一种奇怪的萍草。蓱,通“萍”。九衢:一个靡蓱叶分九个叉。枲(xǐ):麻的别名。

白玉兮为镇,疏石兰兮为芳;

译文:编织薜荔巧手做帷帐,剖开蕙草放在帐顶上。

注释:一蛇吞象:《山海经·海内南经》载:“巴蛇食象,三岁而出其骨。君子服之,无心腹之疾。其为蛇青黄赤黑,一曰黑蛇青首,在犀牛西。”

芷葺兮荷屋,缭之兮杜衡;

译文:白玉为镇压住坐席,摆上石兰满室芬芳。

注释:黑水:水名。玄趾:地名。三危:山名。

合百草兮实庭,建芳馨兮庑门;

译文:荷叶屋顶再加放白芷,杜衡缠绕让满院飘香。

注释:延:长。

九嶷缤兮并迎,灵之来兮如云;

译文:聚集百草布满庭院,香花摆在门旁走廊。

注释:鲮(líng)鱼:神话中的怪鱼。鬿(qí)堆:神话中的怪鸟。堆,通“隹(zhuī)”,隹同“雀”。

捐余袂兮江中,遗余褋兮醴浦;

译文:九疑众神前来迎接,群神云集纷纷扬扬。

注释:羿:神话传说中善于射箭的英雄人物。彃(bì):射。乌:乌鸦,指古代神话传说中太阳里面的三足乌。解羽:指太阳被射落,里面三足乌的羽翼散落下来。

搴汀洲兮杜若,将以遗兮远者;

译文:把香囊抛向滚滚江流,把禅衣扔在澧水之滨。

注释:力:精力。献:贡献。功:指治水功业。一说“之”犹“用”,“之力”与“献功”对文。降省:下来视察。

时不可兮骤得,聊逍遥兮容与!

译文:在沙洲上拔取杜若,赠寄远方人聊表寸心。

注释:嵞(tú):即“涂”。涂山,地名,其所在有数说,皆有文献依据。通:通“婚”。台桑:古地名。

大司命

译文:好时光不能骤然得到,且逍遥等待吉日良辰。

注释:闵:忧。妃:配偶。匹合:婚配。厥身是继:继,继嗣。

广开兮天门,纷吾乘兮玄云;

注释:胡:为什么。维:语助词。快:快意。鼌饱:鼌(zhāo)即“朝”,一朝饱食,比喻一时的快乐。

令飘风兮先驱,使涷雨兮洒尘;

译文:敞开了天国的大门,我乘上浓密的乌云。

注释:启:禹的儿子。益:启的贤臣,禹曾选定他继承帝位。后:君主。卒:通“猝”。离,通“罹”,遭受。蠥(niè):忧患。

君回翔兮以下,逾空桑兮从女;

译文:命令旋风为我开道,叫那暴雨洗洒路尘。

注释:惟:通“罹”。而能拘是达:益、启的传说较多,闻一多《天问疏证》说:“案《天问》似谓禹死,益立,启谋夺益位而事觉,卒为益所拘,故曰‘启代益作后,卒然离蠥’。启卒脱拘而出,攻益而夺之天下,故曰‘何启罹忧而能拘是达’也。”达,逃脱。

纷总总兮九州,何寿夭兮在予;

译文:神君盘旋从空中下降,我紧跟着你越过空桑。

注释:射鞫(jū):解说甚多,金开诚《楚辞选注》以为泛指武器,意思是说在启和益作战时,益的部下都向启交出武器,而对启无所伤害。

高飞兮安翔,乘清气兮御阴阳;

译文:九州上芸芸众生闹嚷嚷,谁生谁死都握在我手上。

注释:后益:即益,因做过君主,所以叫后益。作:通“祚”,帝位。革:革除。播降:指繁荣昌盛。播,通“蕃”。降,通“隆”。

吾与君兮齐速,导帝之兮九坑;

译文:高空里我安详地飞翔,乘天地正气驾驭阴阳。

注释:棘(jí):急。宾:朝见。商:“帝”字之讹。

灵衣兮被被,玉佩兮陆离;

译文:我虔诚恭敬紧跟着你,把上帝权威带到九州上。

注释:屠:裂剥。而死分竟地:竟,委,抛弃。

一阴兮一阳,众莫知兮余所为;

译文:神衣飘动啊长又长,玉佩闪烁啊放光芒。

注释:帝:天帝。降:派下。夷羿:东夷有穷国的君主,擅长射箭,驱逐夏太康,自立为君,后被寒浞杀死。革孽:变革夏政,祸害夏民。

折疏麻兮瑶华,将以遗兮离居;

译文:一阴一阳啊变幻莫测,我做的事啊众人怎知详。

注释:雒(luò)嫔(pín):洛水的美女,即宓妃。

老冉冉兮既极,不寖近兮愈疏;

译文:折一枝神麻的玉色花朵,送给你这将离去的神灵。

注释:冯:挟。珧(yáo):蚌蛤的甲壳,用以修饰弓的两头,这里指弓。利:用。决:套在右手大拇指上用象骨做成的用以钩弦的套子。封:大。

乘龙兮辚辚,高驰兮冲天;

译文:衰老已经渐渐地到来,不亲近就更要疏远感情。

注释:蒸:冬祭。膏:肥美的肉。后帝:天帝。若:顺悦。

结桂枝兮延伫,羌愈思兮愁人;

译文:我乘着龙车车声辚辚,高飞冲天啊直入重云。

注释:浞(zhuó):即寒浞,传说是羿的相,谋杀羿而自立为君。纯狐:羿的妻子。眩:迷惑。妻:指羿妻。爰:于是。王逸《章句》:“言浞娶于纯狐氏女,眩惑爱之,遂与浞谋杀羿也。”

愁人兮奈何,愿若今兮无亏;

译文:手持一束桂枝久久伫立,愈是想念啊愈是伤心。

注释:射革:传说羿力大善射,能射穿七层皮革。交:合力。吞:消灭。揆:计谋。

固人命兮有当,孰离合兮何为?

译文:伤心哀愁又有什么用,但愿像现在康健无损。

注释:阻穷西征,岩何越焉:西征:西行。越:度越。

少司命

译文:人的寿命本来有定分,死生离合啊怎能由人?

注释:化而为黄熊,巫何活焉:活,复生。王逸《章句》:“言鲧死后化为黄熊,入于羽渊,岂巫医所能复生活也?”

秋兰兮麋芜,罗生兮堂下;

注释:秬(jù)黍:黑黍。莆(pú):即“蒲”,水草。雚(huán):通“萑(huán)”,芦类植物。营:耕种。全部耕种黑黍等庄稼,就在原来长满蒲苇的地方开垦耕种。

绿叶兮素华,芳菲菲兮袭予;

译文:芬芳的秋兰,洁白的麋芜,并列生长在堂下漫布。

注释:由:原因。并投:一起放逐,传说与鲧一起被放逐的还有共工、驩兜、三苗。疾:罪行。修盈:指罪行极多。

夫人兮自有美子,荪何以兮愁苦;

译文:绿色的叶子,白色的花朵,香气浓郁沁入我的肺腑。

注释:白蜺(ní)婴茀(fú):蜺,同“霓”。婴,缠绕。茀,曲。

秋兰兮青青,绿叶兮紫茎;

译文:人们自有娇美的小儿女,你为何还要替他们愁苦?

满堂兮美人,忽独与余兮目成;

译文:秋天的兰花真茂盛,绿叶紫茎郁郁葱葱。

注释:天式:自然的法则。从横:即“纵横”,指阴阳二气的消长变化。阳:阳气。

入不言兮出不辞,乘回风兮载云旗;

译文:满堂的人儿都倾慕你,只对我传情把秋波送。

注释:大鸟何鸣:大鸟指王子侨尸体变成的大鸟。

悲莫悲兮生别离,乐莫乐兮新相知;

译文:来时默默走时无言语,乘风驾云飘然离我去。

注释:蓱:蓱翳(yì),雨师的名字。

荷衣兮蕙带,儵而来兮忽而逝;

译文:悲哀莫过于有情人离别,欢乐莫过于知心人团聚。

注释:撰体协胁,鹿何膺之:撰,具有。协胁,胁骨骈生。膺:承受,一说通“应”。

夕宿兮帝郊,君谁须兮云之际;

译文:荷叶做衣蕙草做腰带,匆匆而来忽然飘天外。

注释:鳌戴山抃:鳌,大龟。抃(biàn),拍手,四肢挥动。

与女沐兮咸池,曦女发兮阳之阿;

译文:傍晚时你投宿在帝郊,云端里你又把谁等待?

注释:释:放弃。陵行:在陆上行走。迁:移走。

望美人兮未来,临风怳兮浩歌;

译文:想与你一同沐浴在咸池,想与你同晒头发在山窝。

注释:惟浇在户,何求于嫂:浇,人名,寒浞的儿子。嫂:浇的嫂子女歧。

孔盖兮翠旌,登九天兮抚彗星;

译文:盼望美人啊美人不来,心神恍惚啊当风高歌。

注释:何少康逐犬,而颠陨厥首:少康,夏国君相的儿子。逐犬,打猎。颠陨,坠落。

竦长剑兮拥幼艾,荪独宜兮为民正。

译文:孔雀车盖翡翠旗旌,飞上九天扫除彗星。

注释:女歧缝裳,而馆同爰止:女歧,浇嫂。止,息。

东君

译文:一手举长剑一手抱幼童,保护老百姓神中你最行。

注释:何颠易厥首,而亲以逢殆:颠易厥首,指错砍了女歧的头。颠,砍掉。殆,危险。

暾将出兮东方,照吾槛兮扶桑;

注释:汤谋易旅:汤,“浇”的讹字。易旅,即制甲,制造作战用的衣甲。

抚余马兮安驱,夜皎皎兮既明;

译文:一轮红日将出现在东方,照耀我的栏杆神木扶桑。

注释:覆舟斟寻,何道取之:斟寻,夏的同姓诸侯国。道,方法。

驾龙輈兮乘雷,载云旗兮委蛇;

译文:抚拍我的宝马安步缓行,夜色渐渐消失露出曙光。

注释:桀伐蒙山:桀,夏朝的亡国君主,极残暴。蒙山,古国名。

长太息兮将上,心低徊兮顾怀;

译文:驾着龙车车声如雷响,遍插云旗旗帜随风扬。

注释:妺(mò)嬉(xī)何肆,汤何殛(jí)焉:妺嬉,即末喜,夏桀的元妃,为夏桀所宠,后被抛弃,于是与商汤的谋臣伊尹结交,灭了夏桀。肆,罪。殛,流放。妺嬉既帮汤灭了夏桀,她有何罪,而被汤也流放到了南巢?

羌声色兮娱人,观者儋兮忘归;

译文:长叹一声将要升天去,低头徘徊又把故乡望。

注释:父:舜的父亲瞽叟,溺爱后妻之子象,三人合伙多次谋害舜。舜闵在家,父何以鳏(guān),是说舜在成家问题上忧愁,他父亲为什么老让他独身?

縆瑟兮交鼓,萧钟兮瑶簴;

译文:车声旗色娱乐人心醉,观者着迷竟把归家忘。

注释:姚:舜的姓,这里指舜的父亲。二女何亲:尧的两个女儿娥皇、女英。亲,姻,婿家。

鸣篪兮吹竽,思灵保兮贤姱;

译文:绷紧琴弦鼓声相对响,敲击大钟钟架摇晃晃。

注释:亿:或作“意”,预料。指殷的贤臣箕子看见纣王使用象牙筷子,非常害怕,料想以此为开端,必然会有一系列奢侈的事情发生,后来纣王果然建造了十层玉台。

翾飞兮翠曾,展诗兮会舞;

译文:吹奏横笛竽笛声相和,思恋灵巫贤惠又漂亮。

注释:璜(huáng)台:玉台。成:层。极:尽,看透的意思。

应律兮合节,灵之来兮敝日;

译文:舞姿翩翩像翠鸟轻飞,载歌载舞齐声诵诗章。

青云衣兮白霓裳,举长矢兮射天狼;

译文:按照音律唱踏着节拍舞,群神来迎接多得遮太阳。

注释:女娲(wā)有体,孰制匠之:女娲,神话中的上古女帝,是天地万物和人的创造者。制匠,制造。

操余弧兮反沦降,援北斗兮酌桂浆;

译文:青云做衣白霓做裙裳,高举长箭射杀贼天狼。

注释:弟:指舜弟象。终然为害:指象一直想杀舜。

撰余辔兮高驰翔,杳冥冥兮以东行。

译文:操持天弓向西方沉落,拿起北斗舀取桂酒浆。

注释:肆,通“(氵贳)(注:古体字,现已废弃)”,灌。体,一本作“矢”。闻一多考察《列女传·有虞二妃传》、《路史·发挥》卷二、《韩非子·内储说下》的有关记载,认为“肆犬豕”即“(氵贳)犬矢”,亦即“浴狗矢”,之处瞽瞍想灌醉舜然后杀死他,但娥皇、女英事先在舜的身上灌了狗屎,舜于是终日喝酒而不醉,使瞽瞍的阴谋不能得逞。灌了狗屎就喝不醉了,令人费解,故屈原就此发问。

河伯

译文:抓住马缰绳高高飞驰,幽幽黑暗中急奔东方。

注释:吴获迄古:吴获,获,当为“伯”。吴伯,吴太伯。迄,当为“逃”。古,古公亶父。南岳:指霍山。止:居留。

与女游兮九河,冲风起兮水扬波;

注释:去:一本作“夫”。斯:这里,是吴地。两男子:指太伯、仲雍。

乘水车兮荷盖,驾两龙兮骖螭;

译文:河神啊,与你一起游九河,急风冲起河水泛洪波。

注释:鹄:天鹅,此处指鹄羹。饰玉:装饰美玉的鼎。后帝:指商汤。飨:请人享用。

登昆仑兮四望,心飞扬兮浩荡;

译文:乘坐水车荷叶做车盖,双龙驾辕双螭来拉车。

日将暮兮怅忘归,惟极浦兮寤怀;

译文:登上昆仑纵目望四方,心意飞扬胸怀多宽畅。

注释:帝:帝汤。降观:视察民情。伊挚:即伊尹,挚是伊尹的名。

鱼鳞屋兮龙堂,紫贝阙兮珠宫;

译文:日暮美景流连竟忘归,突然警醒更怀念水乡。

注释:条:鸣条,商汤打败夏桀的地方,一说是商汤流放夏桀的地方。致罚,给予惩罚。服:“民”的讹字。说,通“悦”。

灵何惟兮水中;

译文:鱼鳞做屋瓦厅堂画蛟龙,紫贝饰门阙珍珠饰玉宫,

注释:简狄:传说是有戎国的美女,帝喾的次妃,生商朝的始祖契(xiè)。台:瑶台,简狄和她妹妹建疵(cī)居住的地方。喾:古代传说中的五帝之一,号高辛氏。宜:通“仪”,匹配。

乘白鼋兮逐文鱼,与女游兮河之渚;

注释:玄鸟:燕子。贻:或作“诒”,赠送。喜:一本作“嘉”,指怀孕生子。

流澌纷兮将来下;

译文:啊,为何久住水中?

注释:该:即王亥,契的六世孙。季:即王亥的父亲,叫冥。臧:善。

子交手兮东行,送美人兮南浦;

译文:乘上白鼋文鱼伴,同游沙洲永相随,

注释:弊:通“庇”,寄居。有扈:即有易。

波滔滔兮来迎,鱼鳞鳞兮媵予。

译文:绵绵情深如流水。

山鬼

译文:与你携手向东行,送你同到河南岸。

注释:平胁曼肤,何以肥之:平,通“骿(pián)”,并胁。曼肤:指腹肥盛大。闻一多认为,此二句“状有易女之美”。

若有人兮山之阿,被薜荔兮带女萝;

译文:滔滔河水来欢迎,鱼儿列队来陪伴。

注释:有扈(hù):当作“有易”。牧竖:指王亥。逢:相遇,指王亥相逢有易女。

既含睇兮又宜笑,子慕予兮善窈窕;

注释:击床先出:指王亥与有易女行淫,有易之人入而袭击其床,亥被杀,女则先自逸出。其命何从:当作“其何所从”,谓女从何而出。

乘赤豹兮从文狸,辛夷车兮结桂旗;

译文:好像有个人儿在山坳,身披薜荔女萝束细腰。

注释:恒:王恒,王亥之弟。季:王亥的父亲。朴:通“服”。服牛:服役之牛。

被石兰兮带杜衡,折芳馨兮遗所思;

译文:含情脉脉开口微微笑,你爱我啊美丽又窈窕。

注释:营:居。禄:疑读为“麓”。班禄,地名。但:疑通作“旦”。

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,路险难兮独后来;

译文:赤豹前拉车,后跟大花狸,辛夷木做车桂枝做旌旗。

注释:昏:黄昏。微:通“昧”。有狄:有易。

表独立兮山之上,云容容兮而在下;

译文:石兰做车盖杜衡做飘带,折下香花送给意中的你。

注释:繁:通“(上敏下鸟)(mǐn)(注:古体字,现已废弃)”。(上敏下鸟)鸟:鸮(xiāo)。萃:聚集。棘:酸枣树。负子肆情:负子:即“负兹”,“负兹”即“负菑”,意指藉草而卧。肆情,指行淫佚之事。

杳冥冥兮羌昼晦,东风飘兮神灵雨;

译文:我身居竹林深处暗不见天日,通路艰难险阻使我来迟。

注释:眩弟并淫,危害厥兄:谓亥与弟恒并淫有易之女,致亥被杀身死,故曰“危害厥兄”。眩,“胲(hǎi)”之形误,胲即王亥。

留灵修兮憺忘归,岁既晏兮孰华予;

译文:我孤独地站在高山顶端,云海茫茫在我脚下翻卷。

注释:变化以作诈:有易女初与亥淫,而又与亥弟恒淫,故曰“变化以作诈”。后嗣而逢长:疑恒继兄居位,终娶有易女为后,其后子孙众多,血食弥久。

采三秀兮于山间,石磊磊兮葛蔓蔓;

译文:昏昏暗暗白昼如夜晚,东风阵阵飘洒着细雨。

注释:有莘:国名。爰:乃。极:到。

怨公子兮怅忘归,君思我兮不得闲;

译文:痴心等待你不思回返,红颜已凋谢谁来顾盼?

注释:乞:索取。小臣:奴隶,指伊尹。吉妃:善妃。

山中人兮芳杜若,饮石泉兮荫松柏;

译文:采灵芝仙草在那巫山间,山石嶙峋葛藤蔓蔓。

注释:小子:小孩,指伊尹。

君思我兮然疑作;

译文:怨恨你失约惆怅我忘返,你也思念我只是不得闲。

注释:媵(yìng):陪嫁。

雷填填兮雨冥冥,猿啾啾兮狖夜鸣;

译文:山中人儿纯真像杜若,啜饮石泉伫立松柏下。

注释:出:释放。重泉:地名据《史记·夏本纪》载,夏桀曾将汤囚禁在夏台,重泉当是夏台中囚禁人的地方。辠(zuì)尤:辠,古“罪”字。辠尤:罪过。

风飒飒兮木萧萧,思公子兮徒离忧。

译文:你想我谁知是真是假。

注释:不胜心:心中不能忍受。帝:指夏桀。

国殇

译文:雷声隆隆细雨飘扬,长猿夜啼声声断人肠。

注释:会朝:指甲子日的早晨。吾:指周。期:约定的日期。

操吴戈兮被犀甲,车错毂兮短兵接;

译文:秋风飒飒黄叶飘零,痴情思公子徒自哀伤。

注释:苍鸟:鹰,比喻武王伐纣,将帅勇猛如鹰鸟群飞。

旌蔽日兮敌若云,矢交坠兮士争先;

注释:列击纣躬:列,分解。纣躬,纣的身体。叔旦:武王的弟弟周公旦。

凌余阵兮躐余行,左骖殪兮右刃伤;

译文:手持吴戈身披犀牛甲,车轮交错短兵相厮杀。

注释:揆:谋划。发,周武王的名。命:国运。咨嗟:叹息。

霾两轮兮絷四马,援玉枹兮击鸣鼓;

译文:旌旗蔽日阵前敌人多如云,勇士争先哪怕乱箭交坠下。

天时怼兮威灵怒,严杀尽兮弃原野;

译文:强敌冲我阵,队列遭践踏,左骖倒地死,右服被刀扎。

注释:反:一本作“及”,等到。伊:助词,无义。

出不入兮往不反,平原忽兮路超远;

译文:车轮深陷四匹战马被拴住,挥动鼓槌猛敲响鼓勇拼杀。

注释:伐器:作战的武器,指军队。

带长剑兮挟秦弓,首身离兮心不惩;

译文:苍天哀怨神灵怒气迸发,将士阵亡尸横荒野山下。

注释:并驱:并驾齐驱。翼:指商纣军队的两翼。

诚既勇兮又以武,终刚强兮不可凌;

译文:勇夫出征一去不复返,荒原渺茫道路多遥远。

注释:昭后:周昭王。南土:南方,指楚国。底:到。

身既死兮神以灵,魂魄毅兮为鬼雄。

译文:佩带长剑秦弓拿在手,身首分离雄心永不变。

注释:逢:迎。雉:野鸡。

礼魂

译文:真是既勇敢啊又有武艺,始终刚强啊不可侵凌。

注释:穆王:周穆王,西周第五代国君。巧梅:善御。梅,通“枚”,马鞭。周流:周游。

成礼兮会鼓,传芭兮代舞;

译文:身虽死啊精神不死显威灵,就是做鬼啊也是鬼中雄。

注释:环理:周行。理,通“履”,行。

姱女倡兮容与;

注释:妖夫:妖人。炫,炫耀。号:吆喝,叫卖。

春兰兮秋菊,长无绝兮终古。

译文:祭礼完成一齐击鸣鼓,传递鲜花轮番来跳舞,

注释:周幽:周幽王。褒姒:周幽王的王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