积雪峰西遇奖称,半家寒骨起沟塍。镇时贤相回人镜,
报德慈亲点佛灯。授钺已闻诸国静,坐筹重见大河澄。
功居第一图烟阁,依旧终南满杜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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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社良辰,千秋庭院。翩翩又见新来燕。凤凰巢稳许为邻,潇湘烟暝来何晚。

乱入红楼,低飞绿岸。画梁时拂歌尘散。为谁归去为谁来,主人恩重珠帘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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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衣亦有名,端午被恩荣。细葛含风软,香罗叠雪轻。

自天题处湿,当暑著来清。意内称长短,终身荷圣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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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原初逐鹿,投笔事戎轩。

纵横计不就,慷慨志犹存。

杖策谒天子,驱马出关门。

请缨系南越,凭轼下东藩。

郁纡陟高岫,出没望平原。

古木鸣寒鸟,空山啼夜猿。

既伤千里目,还惊九逝魂。

岂不惮艰险?深怀国士恩。

季布无二诺,侯嬴重一言。

人生感意气,功名谁复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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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上有双燕,翩翩雄与雌。

衔泥两椽间,一巢生四儿。

四儿日夜长,索食声孜孜。

青虫不易捕,黄口无饱期。

觜爪虽欲敝,心力不知疲。

须臾十来往,犹恐巢中饥。

辛勤三十日,母瘦雏渐肥。

喃喃教言语,一一刷毛衣。

一旦羽翼成,引上庭树枝。

举翅不回顾,随风四散飞。

雌雄空中鸣,声尽呼不归。

却入空巢里,啁啾终夜悲。

燕燕尔勿悲,尔当返自思。

思尔为雏日,高飞背母时。

当时父母念,今日尔应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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闽县林琴南孝廉纾六七岁时,从师读。师贫甚,炊不得米。林知之,亟归,以袜实米,满之,负以致师。师怒,谓其窃,却弗受。林归以告母,母笑曰:“若心固善,然此岂束修之礼?”即呼备,赍米一石致之塾,师乃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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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轼每读《诗》至《鸱枭》,读《书》至《君奭》,常窃悲周公之不遇。及观《史》,见孔子厄于陈、蔡之间,而弦歌之声不绝,颜渊、仲由之徒相与问答。夫子曰:“‘匪兕匪虎,率彼旷野’,吾道非邪,吾何为于此?”颜渊曰:“夫子之道至大,故天下莫能容。虽然,不容何病?不容然后见君子。”夫子油然而笑曰:“回,使尔多财,吾为尔宰。”夫天下虽不能容,而其徒自足以相乐如此。乃今知周公之富贵,有不如夫子之贫贱。夫以召公之贤,以管、蔡之亲而不知其心,则周公谁与乐其富贵?而夫子之所与共贫贱者,皆天下之贤才,则亦足与乐矣!轼七、八岁时,始知读书,闻今天下有欧阳公者,其为人如古孟轲、韩愈之徒;而又有梅公者,从之游,而与之上下其议论。其后益壮,始能读其文词,想见其为人,意其飘然脱去世俗之乐,而自乐其乐也。方学为对偶声律之文,求斗升之禄,自度无以进见于诸公之间。来京师逾年,未尝窥其门。今年春,天下之士,群至于礼部,执事与欧阳公实亲试之。诚不自意,获在第二。既而闻之,执事爱其文,以为有孟轲之风;而欧阳公亦以其能不为世俗之文也而取,是以在此。非左右为之先容,非亲旧为之请属,而向之十余年间,闻其名而不得见者,一朝为知己。退而思之,人不可以苟富贵,亦不可以徒贫贱。有大贤焉而为其徒,则亦足恃矣。苟其侥一时之幸,从车骑数十人,使闾巷小民,聚观而赞叹之,亦何以易此乐也。《传》曰:“不怨天,不尤人。”盖“优哉游哉,可以卒岁”。执事名满天下,而位不过五品。其容色温然而不怒,其文章宽厚敦朴而无怨言,此必有所乐乎斯道也。轼愿与闻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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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巩顿首再拜,舍人先生:

  去秋人还,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。反复观诵,感与惭并。夫铭志之著于世,义近于史,而亦有与史异者。盖史之于善恶,无所不书,而铭者,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,惧后世之不知,则必铭而见之。或纳于庙,或存于墓,一也。苟其人之恶,则于铭乎何有?此其所以与史异也。其辞之作,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,生者得致其严。而善人喜于见传,则勇于自立;恶人无有所纪,则以愧而惧。至于通材达识,义烈节士,嘉言善状,皆见于篇,则足为后法。警劝之道,非近乎史,其将安近?

  及世之衰,为人之子孙者,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。故虽恶人,皆务勒铭,以夸后世。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,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,书其恶焉,则人情之所不得,于是乎铭始不实。后之作铭者,常观其人。苟托之非人,则书之非公与是,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。故千百年来,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,莫不有铭,而传者盖少。其故非他,托之非人,书之非公与是故也。

  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?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,无以为也。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,则不受而铭之,于众人则能辨焉。而人之行,有情善而迹非,有意奸而外淑,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,有实大于名,有名侈于实。犹之用人,非畜道德者,恶能辨之不惑,议之不徇?不惑不徇,则公且是矣。而其辞之不工,则世犹不传,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。故曰,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,岂非然哉!

  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,虽或并世而有,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。其传之难如此,其遇之难又如此。若先生之道德文章,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。先祖之言行卓卓,幸遇而得铭,其公与是,其传世行后无疑也。而世之学者,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,至其所可感,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,况其子孙也哉?况巩也哉?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,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。其感与报,宜若何而图之?

  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,而先生进之,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,而先生显之,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,其谁不愿进于门?潜遁幽抑之士,其谁不有望于世?善谁不为,而恶谁不愧以惧?为人之父祖者,孰不欲教其子孙?为人之子孙者,孰不欲宠荣其父祖?此数美者,一归于先生。既拜赐之辱,且敢进其所以然。所谕世族之次,敢不承教而加详焉?愧甚,不宣。巩再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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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宿五松下,寂寥无所欢。

田家秋作苦,邻女夜舂寒。

跪进雕胡饭,月光明素盘。

令人惭漂母,三谢不能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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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昔皖南有一农妇,于河边拾薪,微闻禽声,似哀鸣。熟视之,乃鹜也。妇就之,见其两翅血迹斑斑,疑其受创也。妇奉之归,治之旬日,创愈。临去,频频颔之,似谢。月余,有鹜数十来农妇园中栖,且日产蛋甚多。妇不忍市之,即孵,得雏成群。二年,农妇家小裕焉,盖创鹜之报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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化国真人庆日长,五云晴色映金堂。

草征汉室芝房瑞,露浥尧时宝瓮浆。

桂观燕居陵倒景,行宫斋宿候朝阳。

咏歌恩泽期天保,传到人间雨露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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遭时方筮仕,涉道未逢源。四纪叨荣禄,三朝忝圣恩。

华颠固一节,厚载托孤根。得谢缘矜老,求全愧达尊。

懋官非尚德,进秩玷维垣。海纳推涵育,天容示保存。

赐筵临黼座,别旨釂金樽。献替刍词拙,详延玉色温。

云章训深厚,日接宠便藩。穆穆辞宸扆,迟迟去国门。

恋深惟有涕,感极却无言。誓竭忠勤志,书绅戒子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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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昔趋青锁,尝叨奉紫宸。燕间承仄席,清问及垂纶。

宠荷皇恩重,归惭白发新。粉身那足报,结草是吾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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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度如天未易量,每怜孤直赦疏狂。

中伤竞发千钧弩,拂拭重登七宝床。

昔忝未归同二老,今无殉死愧三良。

鼎湖望断灵斿远,血泪才乾又数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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禁中宣召佯狂李,度外蒐罗不第蕡。

先帝英明亲擢汝,孤臣老死敢忘君。

坏麻讵忍加城罪,庭著居常读轼文。

纵使天光留只眼,此生无复望尧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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